這個故事是8月4日版《星期日生活》的一部分??慈?4個故事。
我常常想,我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放棄醫學事業,去養老院做活動協調員的人。有沒有其他人從看藥物圖表和監測血壓變成了看賓果游戲數字和監測氣球網球比賽?我做了,這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決定。
我的父親是一位出色的醫生,我一直渴望像他一樣,努力工作以進入醫學界。當我的醫學院同學們對尸體解剖和藥理學著迷時,我被社會孤立的老年患者的數量以及這對他們身心健康的切實影響所震驚。在醫學上,我們學會了如何讓人活著,但我看到很多人有脈搏,但并沒有真正活著。除顫器可以讓心臟保持跳動,但卻不能讓它為某人或某物跳動。
通過研究,我震驚地發現,孤獨的危害與每天吸15支煙一樣大,而且在老年人中,它會使癡呆癥或心血管疾病的發病率增加多達50%。我的新聞推送和電視屏幕上充斥著維生素補充劑和健康外賣服務的廣告,但哪里有這樣的廣告:一個孤立的人(可能吃著所說的健康膳食和維生素)的大腦和動脈正在惡化,不是因為飽和脂肪,而是因為孤獨?
我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想成為預防而不是治療的一部分,做準備而不是修復。我和我所有的祖父母,甚至曾祖父都有著親密的關系,我被和老年人一起工作所吸引(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有相同的音樂品味,也都喜歡在下午5點吃晚餐)。我轉學到一個健康促進學位,并在當地政府開展了一個項目,教年長的喪偶男子如何做飯。這導致了送餐服務的減少,但更重要的是,那些建立友誼并自豪地招待家人共進晚餐的男人的自尊和社會聯系增加了,因為現在他們可以做周日烤肉了。
在我的祖父和最好的朋友弗雷德被診斷出患有癡呆癥后,我跟隨我的心去了他的養老院,在那里我擔任了社會支持協調員的工作。盡管與其他100名居民住在一起,但社會孤立和抑郁的比例還是高得離譜。當有人搬進老年護理機構時,他們留下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家或財產,而是他們的社區、認同感和使命感。
我很了解我的祖父,很容易就能找到把他和他以前熟悉的生活聯系起來的方法。爸爸是一位文字大師,也是我寫作的靈感來源。直到80歲出頭,他還在為我美麗的祖母道恩寫優美的散文。當癡呆癥奪走了他的這種能力,我就成了他的筆,幫他寫信給她,這樣他就可以繼續以我知道他想要的方式愛她。他是一個快樂的男中音,是居民合唱團最有價值的成員之一,當我推著他走過大廳時,我喜歡和他一起大聲唱出我們最喜歡的《彭贊斯海盜》中的曲調。
看到這對我祖父的影響,我的目標是幫助所有居民找到創造性的方法來培養關系和目標,而不管他們的身體健康狀況或癡呆癥診斷如何。我成為了一個尋找聯系的人,在黑暗中尋找快樂,對挑戰老年人享受和能力的假設充滿熱情。畢竟,就因為生命在養老院結束,生活也不必如此。
我們讓居民參與決策過程,形成了一個充滿活力的項目,包括將居民與他們的孫輩聯系起來的社交媒體課程。我永遠不會忘記一位患有癡呆癥的紳士,他喜歡素描和動物。我們忽略了這個假設,因為他不能再養活自己,他不能再畫畫了,我們把鉛筆放在他手里。他畫的一匹馬的草圖至今仍是我所見過的最動人的藝術品(我還去過盧浮宮)。
我祖父去世后不久,一次受傷讓我無法回到養老院,所以我開始把它寫下來,把我的經歷寫在紙上。就像在生活中一樣,老年人在藝術中經常被忽視、被定型,或者根本看不見。我想創造的不只是一個老年角色,而是一個急需的老年英雄,他強調友誼和目標的重要性,并表明,與視力不同,價值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
我將永遠對像我父親這樣優秀的醫生懷有最大的敬意,但我從不后悔我不成為一名醫生的決定。我永遠無法為青霉素寫處方,但我希望通過我在老年護理方面的經驗,我將寫一些書,傳授同樣具有拯救生命的力量的東西:愛和聯系。
安娜·約翰斯頓的《弗雷德里克·法夫的借來的生活》(企鵝蘭登書屋)現在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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